不作不死的ET

【卡康】机械嘶鸣【14】

这才叫tmd神仙写文!woc 半夜我疯狂土拨鼠尖叫!

一只微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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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字数1w2,比较长,感谢您耐心看完。


旧时恋情提及。


900Gavin提及。


马库斯/诺斯,马库斯/赛门提及。




这章信息量非常大,非常大,并且提及卡姆斯基的童年。


洁癖赶快退出,真的!!!


私设比较多!


还有希望大噶看一看注释!!!注释并不是没用的文字啊啊啊啊!!!






14


希腊人说,众神认为不可理喻地爱某个东西是一种有违常理的事。他们说,当人这样爱着的时候,众神便因此而嫉妒,而且会在这爱的对象开出怒放的鲜花时将它摧折。——《荆棘鸟》


    


工厂里只有应急通道标识闪烁的微弱光线。诺斯评价挺好,像是回到耶利哥的船舱,他们都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他们在这样的光线里挨过了一天又一天,如果换作人类,这样封闭和压抑的环境也许会让这种社会性动物不堪忍受地崩溃。


他们仿佛身处墓地,身边躺着的是一具具白骨,寒冷而且凄凉。这是个乱坟堆,是没有归属的可怜人葬身的地方,如同莫扎特的身体在某处腐烂,没人找得到他的十字架。这是被遗忘的地方,也许再也没有人能记起他们。


他们轮流讲故事,一个又一个,不论真实还是虚假,陈述还是杜撰,好像这些句子就是熬过这些漫长黑暗的良方。


卡尔,马库斯说起卡尔来,说起十多年的陪伴。他是一位非常感性的艺术家,敬慕他的人把他的作品视为瑰宝,厌恶的人便只视为一张废纸。卡尔的的手臂上有非常复杂,但非常漂亮的刺青,马库斯看到那个,老人笑笑,说“年少轻狂,但不后悔。”各种网站上时不时有关于卡尔的评价:没人知道是什么将当年的不羁浪子打磨成现在的模样。卡尔看了这话,偏头去看马库斯“你觉得呢?”马库斯说我无法“觉得”,但现在他也许能做出一个回答,就是他从不认为卡尔在——不羁——这方面有过什么变化,某些时候他会说出有点冲动甚至是偏激的话来,他接受死亡,但寻求他存在的证明,那还不够,他教马库斯找到自己的意义和位置。他的灵魂依然自由无比,结果是那具只能固定在轮椅上的身体反而看上去太沉重,太拖累。


“你怎么见到卡尔的?”


卡姆斯基,马库斯念这个名字,卡姆斯基制作我,然后送给他,卡尔出了车祸,瘫痪,抑郁症,一蹶不振,将近两年没有作品展出,但实际上他仍然在不停地作画,只是那些画成了他情绪敏感时期的唯一见证,卡尔不愿把那些给别人看,类似于,不愿意,不愿意把他的灵魂暴露给某些一无所知的人瞧个不停。


“卡姆斯基?”RK900问,“本人?”


对,本人,说实话,他是我能回忆起来的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后来他还回来看卡尔,给他的轮椅更新,带来某些发明,尽力让这位长辈生活更方便,卡尔用画作为回赠。


现在那些画就被挂在卡姆斯基家里的墙壁上。


然后他们一个一个说,乔什是大学教授,后来遭到学生多方面攻击,包括人身攻击和肢体殴打。“你知道,其实他们中某些人对此事无感,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不明真相的人也会被浪潮推着,被牵着鼻子走,有时候我想越黑暗越暴露人性。”


然后轮到诺斯,诺斯不出声,她向来不说太多废话。


众人对此司空见惯,便准备一并跳过她的发言。


“听她说,”马库斯摆摆手,“诺斯,说出来。”


诺斯看着他,摇头。


“说出来,诺斯,这是你憎恶人类的根源,你如果不说出来,可能永远也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人类。”


诺斯说她不需要放过我自己,也不需要放过人类。


“你需要。”


“不,马库斯。”她依然顶嘴,“我在耶利哥这么久,我从不说出那些,我照样,活下来了。”


“但只是活下来,诺斯。”


马库斯!生活!诺斯突然吼道。你认为生活就那么重要吗?!活着难道就不重要?你只知道生活!你是艺术家,艺术家就看重生活,我是战士,战士从来没有生活,只有活下来和能活多久。再伟大的人,他就算再聪明,如果只知道生活却不知道怎么活下来,到最后也会一败涂地。你活下来了,你活得不错,确实,活得不错,所以你就想到生活,但我们怎么可能一样?耶利哥的人民,革命一开始就连活着都无法保障,你要我去想象生活?你不如让我在沙漠里种花,在海里生火,在追悼会上唱赞歌。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儿,暗无天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要我说生活?就算我……


然后诺斯突然停了,她盘着腿,坐在冰冷的地上,跟其他人一样,但是她的腰弯下去了,她把手肘撑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


马库斯喃喃着诺斯的名字,嚅嗫了,然后说“我很抱歉。”


诺斯低下头去,用手掩面,她叹气,然后喊一遍马库斯,接着再叹气,再重复那个名字。


马库斯扶着她的肩膀,抱歉,诺斯,我以为……


没事,没事,是我太激动了。


只有赛门了。赛门一遍一遍地找,一遍一遍地回忆,如同用舌头去舔舐那个坏掉的牙齿,最后他找到的是空空如也的牙槽,但是,他感觉到,那里的空缺再也无法被修复,那儿依然隐隐作痛。他从未忘记过那些,他也还能记起他曾经的主人眼角旁那一颗小小的泪痣,但他觉得那变得慢慢遥远——赛门并不是一个抓着过去不放的人。


“哦,赛门,”乔什对这事习以为常,“你也不说,对不对?”


赛门抬着头,不知该说什么,便看着马库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发出异样的白得让人害怕的光来,它们全部都在慢慢坍塌,只剩他,只剩马库斯在那儿,成为一大堆崩溃的程序里唯一的圆满。赛门想到他曾讲过的故事中的一句话:当一个人身处爱中,便别无其他。


他们问RK900。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900回答,“我没有东西要说。”这话说出来如同“我没有过去。”


“你认识RK800吗?”诺斯问。


“康纳?认识。”


“在卡姆斯基那里。”


乔什发表评价:真可怕。


“为什么可怕?”


“天知道你的创造者在想什么,天知道你会对造物者有什么感情,天知道一个阵营不明确的仿生人在卡姆斯基身边会对卡姆斯基造成什么影响。”


“他不会做什么的。”


诺斯哼了一句,你就那么肯定?他背叛了自己的同胞。


马库斯刚要说点什么,一小撮人过来告知工厂的某个侧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打,他们还没有回应。


900率先起身,跑过去俯在卷闸门上。


“谁?”


900用手势示意我怎么知道,当一阵没有规律的敲打声停止后,900轻轻敲了敲门作为回应。


短促的敲打和停顿,夹着长长的指甲在门上划拉的声音,构成一个摩斯电码,翻译出来竟然是“RK”。


“来找RK型号的。”


“别回应。”马库斯提示。


然后又是一阵重复输入,四个长信号,一个短信号,停顿,四个长信号,一个短信号。


9。


是来找我的,RK想。但他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两个长信号,短信号,长信号。这是电码中的简写,意思是“该你了。”


“G?”与其说这是疑问,还不如说这是某种期待。


回答是肯定的。


于是就这么一下,铁门两端便再也没有什么对话。


RK900只把手贴在门上,他盯着门,以及在自己的手周围出现的一圈,由无数个湿润的小水滴构成的薄薄白色。马库斯过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惜的是他只切切实实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等待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以至于再次有什么声音的时候如同晴空一声霹雳,RK900的光圈颜色夺目,如同落雷打下来燃起的红色大火。


在那场断电后,他们和外界的第一次通话最终用外面的“GE”作为结束。1


这位人类居然不好好享受自己难得可贵的夜生活,要跑到这个地方来跟一群仿生人打交道。于是众人猜测这是哪位温和的人类,哪位还关心仿生人权益的人类,用一句“晚安”作为告别语。


温和?RK900听到这个字眼,他想,这个词语实在和平时的盖文不怎么契合,但也并非不能形容他,因为他见过。


现在的底特律想必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晚上。


但只有盖文,盖文·里德,也许抽了根烟,也许没来得及喝咖啡,来到这儿,敲着工厂的大门,也许他换了几个地方才获得回复,然后盖文·里德颤抖着输入——9?


是的,我是900。


他们隔着铁门,沉默无言,最后互道晚安,其实彼此心知肚明,这一个晚上他们都不会拥有睡眠。


 


卡姆斯基没有抽出时间回去,于是只能再一次警告“最好别闹出乱子来,你要尽可能地表现的像我。”


“我厌烦了,卡姆斯基,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在800那儿的地位?”


“把这个程序连同这个问题从你的脑袋里剔除出去。”


“你觉得还能装多久?”


“只要你不出错。”


“意思是你把所有的错都赖在我头上。”


“这问题有意义吗?”


他发怒了,“你做的这些有意义吗?卡姆斯基?这些?有意义吗?虚假的你自己,还有一个虚假的你所谓的初恋?还有那些虚假的记忆。”


此时在模控生命公司大楼里的卡姆斯基只是看着屏幕,“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自己也没有意义。”


“某种意义上,是的。”


“连同康纳德,连同你们一起,都没意义。”


但是他想,不是的,他们有意义,他们存在过,就在这个地下室,这个地方,他们生活在投影里,摸不到的影像里,鲜花糖果和儿时的滑梯全是虚幻和空气,但是他们存在过,有意义。


 


“那是哪来的?”康纳问,“领结。”


他今天弄错了领结,因为他总想着那个对话,他辩解说今天要为几天后的记者见面会做准备。


“这不是今天为什么要这么穿的问题,”康纳盯着他,指着他喉口那儿的领结,“你明明把你的已经送给我了。”就在那个早上,康纳说它非常漂亮,于是卡姆斯基让他试试,搭衣柜里那件白衬衫,见着合适,卡姆斯基说“喜欢就拿去吧”,那个领结一直被康纳放在衣柜里层,时不时拿出来看看。2


男人不说话了,他鲜少出错,那些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但这次显然是次重大失误。


“那是从哪里来的?”康纳问,“又是那个因为工作需要保持联系的朋友?”异常仿生人嘲讽起来也确实不留情面,“他送你,你送我,他再送一次?”


他不知道用什么作为解释,他甚至有种冲动就是——不要再解释了。他撒谎,联合着他将要代替的人,联合着房里除了康纳之外的所有人撒谎,他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要维持多久,还要欺骗这个可怜的RK800多久。有时他甚至质疑卡姆斯基,质疑他怎么能做得这么——这么——冰冷,像个机器。


“先生,回答我。”康纳几乎从对方眼里看出悲哀来,他们站在泳池旁,康纳突然想,悲哀的声音就是水的声音,水拍打瓷砖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就在这房子里,永远没个尽头。


他们还要编造这个谎言编造多久?他还需要执行这个“爱RK800-51”的命令多久?他到底是异常的那个,还是其实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写好了剧本,他只能顺着剧本来演?这些问题永远都无法确定了,再也无法确定了,唯一确定的只有他的康纳德再也无法回来。于是想到这个,他一阵绞痛,这剧痛连着背,连着头颅,直到指尖都疼起来,他的心脏被一只手抓着,慢慢从身体里抽离,一秒钟往外扯一次,一次一寸长。


——康纳,跟我来,我得给你看些东西。他伸出手去,褪去手上的皮肤层。他感觉自己摸到了开关,如同楚门摸到门把手。3


康纳终于撞破了这个秘密。


 


1GE是摩斯电码中“Good Evening”晚安的简写。


2第12章有提及卡姆斯基给康纳赠送过一个领结。


第10章提及卡姆斯基所有的衣服都要买两样,当时并未给出原因,实际目的是保持自己和仿生人卡姆斯基的一致。


3“楚门摸到门把手”,来自电影《楚门的世界》,情节概括为生活在被安排好的一生中的主角触及到了事实和真相。


 


——————




2007年,以利亚·卡姆斯基的小学。


小学离八英里街道不远1,自从卡姆斯基开始记事起,成天就有无数人去那条街模仿埃米纳姆和他的说唱。街道是城市的分界线,一半彻底破败,另一半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八英里街道也许是这个城市里有些人一辈子无法逾越的鸿沟。


大人说这还不是底特律最乱最差的时候,也许以后会变好也说不定。


卡姆斯基想想就觉得不可能——这里永远都只会这么烂。卡姆斯基并没有很温馨的家庭,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一个温馨的家,要么是父母因为走私蹲局子,要么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破产直接撒手不管。


这城市太荒凉,人们既无力改变现在的现状,也无法真正地重温过去的辉煌,以至于这里的居民都生活在一种过去的虚无荣光里,如同时光在这里停滞,这儿的人全是垮掉的一代。


卡姆斯基成了例外,他热爱新奇,喜欢高科技,对电脑尤其感兴趣。他成绩够拔尖的,就算放到别的地方也能这么评价——这孩子智力超群。


底特律今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学校已经掉了漆的地面至少能因为这些雪的覆盖显得没那么不堪。


他们家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基督徒不过圣诞节,父母信这个,给卡姆斯基取名也取材于《圣经》中那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先知以利亚。卡姆斯基对圣诞节的印象向来不深刻,也不那么美好。2


 


“扔他!”


卡姆斯基只坐在一边看他的算法,刚学习不久的欧几里得算法。一团雪块被塞到他的衣服里,他猛地站起来,想要把那团冰冷的,正在融化的雪抖掉,没可能,又被人强行塞了一团,他用余光看到对方的表情,一种彻头彻尾的邪恶。以至于卡姆斯基很久以来都觉得,小孩子的善良是最真实的善良,邪恶也是毫无掩饰的邪恶。


若有若无的校园霸凌在这里比比皆是,他已经习惯了,有时他想他应该感到欣慰,毕竟他不是最惨的那个,甚至可以说还算不错,尽管他曾被别人丢过苹果,汁液让他的衣服黏糊糊,还有就在前几天他被人泼了杯水,冬天的风如同刀刮,打湿的衣服粘住他的皮肤,把热量全部吸走。据说有人因为太过严重的暴力行为退学,两个月后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离家出走了,也许人间蒸发,警察没查到,卡姆斯基一直觉得是没人去查。


“嘿,行行好,别闹了。”卡姆斯基说,“我有正事。”


“把你那本无聊的东西放下吧。”


卡姆斯基不放,抓得更紧。他的上一本就因为他抓的不紧被他们夺走了,两天后卡姆斯基在垃圾站看到它的尸体,一股子奇怪情绪喷涌而出,它路过那个垃圾站,三步一回头。


“那就到一边儿去,别占着场子又不站队。”站队是学生之间的通俗讲法,意思差不多就是拉帮结派,打群架,起冲突,都用站队作为准则,如同被八英里街道分开的城市,两边两个阵营。


卡姆斯基不站队,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危险分子。幸亏卡姆斯基会说话,情商高,没给自己找麻烦。


但应该要快快乐乐的小学阶段他就过得比较艰难,这儿的人都过得比较艰难。


只是后来想想,他觉得不公平。


就这样熬过了小学。


小学毕业的时候几个同学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活下来了。”


恭喜我活下来了。


他妈妈给他的奖励是笔记本电脑,没有写寄语,他拆开包装盒一看,眼睛发亮,难得觉得生命在这时候是美好的。


 


他熬过了小学,初中依然在这儿上。


开学那天路上走过去一列车队,据说是某个银行家儿子的葬礼,死于艾滋病,至于怎么染上的却不明确,听说还撑了一年左右,最后一声咳嗽用完他的力气,死神拿着镰刀终于下达了判决书。车队后跟着一个人,瘦弱,很高,边跑边哭,这个高个子最后跑的没力气了,撑在路边的路灯杆上。


初中时就遇到了康纳德。


2015年,卡姆斯基13岁,在同龄人的全国信息竞赛竞争里已经获奖,第一名,在这儿轰动了一阵子,被当地人评价成天才,要是好好发展,在未来的计算机领域一定大展宏图。


怀旧分子康纳德,拿着Walkman朝天才走过来,天才在看艾伦·图灵的纪录片。


“对这个感兴趣?”


卡姆斯基嗯一声,指了指手边摆着的图灵传记。


“康纳德,认识一下。”


卡姆斯基伸出手去,握了握。


“你很没礼貌。”


卡姆斯基抬头,终于正眼看了一下这个罕见的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来客。第一眼就是脸上淡淡的的雀斑。卡姆斯基居然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去,纪录片过了半分钟,中间讲了什么他没听清,也没有再调回去看了,那一段似乎是关于图灵的性取向问题。


过了几周,为了完成作业,也算是一种放松,两人约好去福特汽车博物馆,下课后一起穿过教室走廊上青春期时期一大堆抱在一块互相亲吻的的燥热懵懂的灵魂。


卡姆斯基骑单车。康纳德玩滑板,有时候康纳德会拉着自行车某个地方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向前,被卡姆斯基说“你准会摔跤”,康纳德从来没有摔过跤。


某个街道一个新公司的落成在举行剪彩仪式。


康纳德说“我觉得底特律会慢慢变好。”


“可能吧。”卡姆斯基看着欢呼的人群,金色的纸片飘到空中缓缓落下,那时他还没有想过,以后就在这里,就在这座城市,他也会迎来这么一天。


“你有去过博物馆吗?”


“去过,但太久了,不太记得了。”


“我去了很多次,能当你的导游,”康纳德兴高采烈,“我对那儿太熟悉了,那些东西我实在太喜欢了。”


康纳德说的喜欢,是上世纪这个汽车城市刚刚发展时期的盛况,他在博物馆的这些展厅可以晃悠一整天,他喜欢的是那些复古的海报,车辆,是那个时候的底特律,福克斯大剧院星光闪烁,而不是最近这个濒临破产的地方。康纳德喜欢的不仅仅只限于上个世纪的底特律,还包括上个世纪的全美国。


回程时卡姆斯基第一次借用对方的Walkman听歌。


康纳德开始接触计算机,学习编程。


至于原因大概都是“我想跟他多一些共同话题。”


 


2016年,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通过。


同年,他们初中毕业,进入高中,同校同班,是康纳德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机会,卡姆斯基躲着他。


“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弄到这儿来,你就这么欢迎我?”


卡姆斯基继续看书,《乔布斯传》,他把头发留长了些,鬼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去理发店。


康纳德穿一件枪花乐队的短袖,昨天是猫王,前天是回到未来的电影,大前天衣服上印着街机图案。


高中,一部分16,17岁的孩子甚至开始炫耀自己的第一次,说劣质香烟有多呛人。他们连手都没牵过几次。


“有时候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俩走太近。”从书里抬起头。卡姆斯基父母在几个月前离婚,现在他几乎独自生活——虽然他说他觉得跟以前根本没有太大变化。


“为什么啊?”康纳德问。


一句“死同性恋”打断卡姆斯基的回答,扔过来一个纸团,正好打在卡姆斯基脑袋上,康纳德想捡起来看,被卡姆斯基一把夺过,冷静地抚平了放回书页里当书签。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卡姆斯基这里看。


放学,康纳德跑过来勾住卡姆斯基的肩膀,果不其然被说了一句“不长记性。”


后来卡姆斯基想想觉得好笑,康纳德居然抓着他的手,狠狠地往前走,连头都不回,“妈的!那就让他们说去吧!”


那就让他们说去吧!


他们年轻气盛,对未来胜券在握。


 


2016年,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通过。


同年,他们这都是第一次恋爱。


康纳德说,是个好迹象,也是个好时候,接着一大口咬掉卡姆斯基半个雪糕。


他们一同躺在福特汽车公司大楼前杂草疯长的草地上,蝴蝶飞过来,停在卡姆斯基的脚尖。


他们以为这就是永远了。


夏日恋情,第一次亲吻没成功,因为卡姆斯基的随身听从他手里滑下去了。3


 


第二个学期班上转来新生,盖文·里德,满脸痞气。他们只有短暂地接触,没有深入来往,盖文是热衷于校园各种帮派争霸的人,来这里几个月,记了几次处分。某次他手上缠了纱布,盖文坐着因为伤势原因不能随意乱动而烦躁不已,跟教室里的卡姆斯基说上几句——我以后离底特律越远越好。


别这么早就这么笃定啊,卡姆斯基说。


十多年后盖文用这件事证明卡姆斯基是个乌鸦嘴。


盖文问,你跟那个康纳德是什么关系?


卡姆斯基警觉,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问问。


没什么好问的,你看到的是怎样就是怎样。


据说盖文·里德有些反社会的问题,他经常性失眠,斗殴,尽管自己一个人住但过得似乎也不那么自由,他是情绪的奴隶,他性情多变,大喜或者大悲都来得没有预兆。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真正明朗过,似乎总是活在恐慌里自我颓废。


卡姆斯基总觉得他这十几年一定非常痛苦。


 


高中毕业,学校围满了人,通常来说高中毕业证明了成人与独立,卡姆斯基的家人没有过来,参加完学校毕业典礼,他首先跟康纳德去福克斯剧院看了场歌剧《弗兰肯斯坦》。


很可惜,康纳德和他没有在同一个大学。


卡姆斯基凭借他出色的各项表现和学分,以及在计算机领域的奖项和成绩去了剑桥。


第一课教授的发言:到最后你们会发现,你们需要知识,需要经验,需要高水平和技能,然而在人工智能,在这个方面,你们还需要很多很多爱。


要能够忍受寂寞,要知道如何承受失败,要有很多很多爱。


 


聚少离多。


他们第一次重逢,康纳德抱得太紧,几乎把他的肋骨压断,他说他也在编程上有了突破,卡姆斯基说那是好事,坚持完大学四年,他们有很多机会。


卡姆斯基的朋友受到科幻小说《消失的殖民星球》启发,对里面的绿色皮肤念念不忘,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书中提到经过改良的皮肤可以产生叶绿素来提供能量,那会省不少事。卡姆斯基对康纳德说起这事,笑了笑,“我倒觉得,如果要省事,不如让其他人代替我们做事。”4


“就像当初工业革命?工厂代替工人?那得留心工人运动。”


“往往都是朝这种趋势前进的。”


“我们干嘛总想着怎么才能快节奏?”


“你想回到那个时候吗?节奏总是越来越快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康纳德问,“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当真?”


卡姆斯基沉默了。


接着他投入更深层次的研究里去,几乎彻底忘掉了他的恋情。有时他甚至想,比起那些,他更偏爱工作。他喜欢那种能掌握事情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恋情无法给他,只有他亲自编写的程序语言可以,它们完全按照那些预设来,不出漏洞,绝不会脱离他的控制。


他和康纳德的时间被压缩,被挤压,越来越少,仅有的那些都会被那些算法和程序占用。仿生人已经有了雏形,算法也全部都在慢慢完善,卡姆斯基甚至把自己的睡眠时间缩减到不足四小时,其余时间全部献给代码。


他们偶尔的聊天,变成了有关卡姆斯基的未来计划,未来里康纳德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等它们成功后。”卡姆斯基说,“我想我才会休息一下。”


“进展到哪儿了?”


“才开头。”


“你想得真的很长远,”康纳德苦笑,“那么,你有什么准备?”


卡姆斯基说了一串。


“人工智能太敏感了,如果他们异常了怎么办?”


“都有那个可能。”


康纳德问为什么。


“我不太喜欢把事情做死,我要留下一点空间让他们自由发挥。”


“给他们留后门?”康纳德在电话那头发问,“真不赖啊,看上去你都从来没有给我留过后门。”他把“我”这个字加重读音。


于是卡姆斯基挂断了,“后门”这个想法把他吸引住。


于是那一天终于到来了,他们分开了,连分开都是在屏幕上说的,对方说恐怕你早就爱上了你的那些造物,你的雕像。卡姆斯基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大概是故意不想接。


这时他才发现,也许他们这么久以来都是在拖延时间,其实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感觉,说不定他们已经各自开始新生活。


于是这段夏日恋情结束时是秋天,如同含在嘴里那口还未化的雪糕,剑桥大学里康河的水变得冰冷刺骨。


 


“他们不止这些。”男人说,“他们远远不止这些。”褪去皮肤层的金属相接触,记忆与数据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康纳问。


“模拟记忆,”他回答,“你还记不记得银翼杀手2049?”5


 


卡姆斯基后来成功了,克洛伊第一代通过图灵测试的仿生人让他迅速登上各大新闻报纸以及科学研究的头条,时代周刊和世纪杂志上出现这位年轻的科学家。


仿生人和他们的创造者的被誉为这个世纪的神话。


 


第一个公司并不在现在的模控生命大楼。


在市值达到1200亿美元,卡姆斯基稳居富豪宝座后,他不再急于扩大市场,他开始重新捡起代码,准备打造一个新的机型。


2026年。


他想让他更加像个人类,有感情,会思考,因此就更适合于用来侦查案件,推理人类的心理,犯案动机,而不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机械化的工作。


人性当然不在仿生人的所有程序内,所以这一项工作是他秘密进行的,他没有告知任何人。


康纳一开始没有实体,他只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内的程序。他会说话,会聊天,在推理方面极具能力甚至可以代替部分刑侦人员,程序私下里协助警方侦破几个案件。当时的副警长汉克·安德森坚决反对,“要是这些事情还要用仿生人,我立马辞职,人类干脆灭绝得了。”


 


事情就发生在某个下午,康纳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你还没有准备好,”卡姆斯基说,别人也暂时不能接受你。”


“那我为什么要被创造出来?”


因为我自私,他想,因为他突然发现,在康纳德之后他几乎一片空白,他需要一个有感情的容器来接受他,但他再也信不过人类。他甚至笑自己的多疑和敏感,不过是一次失恋,由此带来的巨大后遗症居然让他缓了这么久还未缓过神来。他不停地寻找,而这寻找的根源来源于他缺失。


康纳正在寻求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甚至为此引发一连串的骚乱。那才是第一次仿生人的混乱,只不过康纳从未有过躯体,最多只是一个内核,无法称之为一个“仿生人”,后来大多数人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再回忆。


混乱的最后卡姆斯基不得不暂时关停程序的运行。


但程序自身有了他的意识,想要留下他存在的证明,于是把自己的计算机编号和自己的出生地一并写入了代码的最深处。


计算机型号是rA9。


最初的公司与底特律的港口相邻,公司不远处能看到最大的货船,如同庞然巨兽,人们用《圣经》中的城市给它取名——耶利哥。6


rA9和耶利哥。


在此之前仿生人的事业算是顺风顺水,在此之后卡姆斯基向董事会提出建议:为什么我们不推出一款新的具有自我意识,会自我学习的机型?


建议被立马驳回,人类显然无法承担那么大的风险,各种各样的电影,小说,文献都说明了机器人有了自我意识后会有多可怕。


但康纳是他最得意的造物,卡姆斯基是个近乎偏执的人,并不轻易放弃。他第一次失去理智,为争取康纳的地位不惜用足手段。


铩羽而归。


2028年,以利亚·卡姆斯基被除职,他在厚厚的一大摞文件上签名,说“反正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事。”第二天,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卡姆斯基已经离开,毫无留恋似的。


公司换了个地方,已经破产的福特汽车公司大楼经过修整焕然一新,模控生命搬进崭新的大厦,大家都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仿生人帝国的根基。“不错,”卡姆斯基看着电视上新大楼的落成仪式,“只希望它不会重蹈覆辙。”


新的生活显然闲适得多,他坐在泳池边,给克洛伊梳着头发。


“0号和康纳德的进展怎么样了,先生?”


“开了个头,并不难,”卡姆斯基笑了笑,“康纳德的内核有现成的,只需要改进一下。”


“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的,克洛伊,放心。”


 


先知终于让已经熄灭的火起死回生。


2030年。


卡姆斯基为他们亲自编辑记忆,模拟记忆,他把他能够想起的一切都放进这两个仿生人的记忆库。


卡姆斯基明知道过去的绝不会回来,但依然看他的造物相爱,看他自己和那位夏日恋情的另一方重新相爱,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他现实中结局的不圆满。他几乎为此陶醉了,高声称赞自己的伟大。


0号是他自己,卡姆斯基认准了对方终于有一天会把自己取代,关于0号的程序里从未涉及死亡,也绝不触及毁灭,0号将永远不会有自毁行为。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极度地接近一个真实的人,除了他再也不会想到死亡,不会想到自我毁灭,死亡的大门永远向他关上。


——你将一直存在,自我修护,自我更新,你永远不会老去,你应该感谢我,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上帝了,”男人笑笑,看着康纳把眼睛慢慢睁开,“康纳,我会熬过所有时光,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康纳感到害怕——那该有多孤独。


没有终点的赛道有什么意义呢?剥夺了死亡和终结,人只能在时间长河里被消磨尽所有愉悦,痛苦和悲伤。情感的长河最终断流枯涸,他不再恐惧的同时也不再拥有欲望,热吻再也无法带来冲动与激情,远离痛苦的代价是失去快乐。漫长的生命到头来只是一张白纸,总会无力地飘零下去。


男人带他走到花园,沿着路边的一排铜制雕像,最后一位是玛丽·雪莱,金属铭牌上没有任何人物介绍,有的只有《弗兰肯斯坦》里的一句话。


——我不得不以壮丽的幻想去换取一文不值的现实。


金属铭牌上有一个极小的按钮,某个机关被打开,出现一个隐秘的入口。康纳看着那个入口,不知道它要通到哪儿去,他一阵心悸,退后几步,摇头,“我不能。”


“但你已经知道了,你不如知道全部。”


“不行,这是背叛。”


“背叛谁?”


“卡姆斯基。”


“这不是背叛,康纳,你只需要看看我的生活。”


“那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你会怎么样?”


0号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为什么?我不想知道这些。”


“你要活在谎言里吗?”


康纳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和他的造物主一模一样,身高,眼睛的颜色,他们的头发,鼻梁,他们一模一样,但现在对方只给康纳一种陌生的感觉,“只要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知道,我就会心安理得。”


你并不心安理得。男人发话。你和卡姆斯基一样,都对自己的身份质疑。卡姆斯基害怕他死去之后没有人陪伴你,你害怕卡姆斯基先你一步离开,你还质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影子,一个代替品。康纳,我正准备告诉你答案,你不想知道吗?


但康纳知道真相的代价。真相让人心碎,不管他是或者不是一个影子,这故事讲到现在都已经让人心碎。


“你曾经对克洛伊扣下扳机,想要弄清楚谁是rA9,你现在不想知道?”


“那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的留下的仿生人已经全部异常化,rA9没有意义了。”


“也许你想见见康纳德,尽管他不是那个人类康纳德,但他们其实看上去无异。”


 


康纳质疑他的造物主是不是个恶魔。


“康纳德曾经活着,”0号看着已经沉睡不醒的仿生人,“从他把我们制造出来开始,他给我们创造记忆,让我们在全息的影像里生后,康纳,你得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情,就是这里和外界永远相联系,但又永远被隔绝了。”


“我知道卡姆斯基的童年,也知道康纳德的,他一开始创造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重温虚幻的故梦,他有点,分裂。你知道,他其实很清楚现实无法更改,但依旧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温柔乡里。后来事情有了点变化,2038年年中,也就是不久前,仿生人异常案件突然增多,人类对此毫无办法,他们没有头绪,模控生命公司也没有太大进展,因为仿生人最中心的程序内核大多都由卡姆斯基亲自编写,但卡姆斯基2028年就被革职了。”


“所以他们再次找到了卡姆斯基,提起旧账,说能否有一款机型能够应对这些刑事案件问题,可以成为‘人类最完美的搭档’?董事会迫不得已地提出了你的前身,也就是那一款没有实体的程序,卡姆斯基答应了,并且重新构建了你的防火墙。”


康纳突然问,“阿曼妲?”


“那是卡姆斯基的老师。”


康纳不再说话,由0号继续,“你很难缠,我的意思是,那个程序,你趁着混乱,把rA9和耶利哥上传到了模控生命公司的数据库,这直接导致了所有的仿生人隐藏漏洞下的附加条件,他们往往都会寻找一个叫rA9和耶利哥的地方。”


“卡姆斯基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但他当时已经没有权力插手这件事,再加上实际伤人的仿生人案件并不多,董事会里多为政客,对科技造诣不深,根本没有察觉这些算法变化。卡姆斯基对政客好感不大,不愿有太多往来。于是就这么过去。实际上,卡姆斯基后来暗喜,他怎么可能不暗喜?他的感情非常复杂,他渴望看到你的进步,但又希望把他的孩子全都牢牢抓住。”0号向前走几步,看着控制台上冰冷的身体,“总之,我不明白他是不是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和你有了感情,他似乎只想确保你的独一无二。”


“你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的。”康纳提出一点小小的建议,“我不习惯。”


获得的答复是抱歉这是程序设定。


“你的原型机被送去公司,董事会对此持不信任态度,于是防火墙里才有了自毁程序,一旦发生软体不稳定,那么你就执行自毁程序,除非。”


“除非我找到了后门。”除非我逃出去了,除非我醒来了,除非这个防火墙彻底坍塌,“他告诉我了有这个后门。”


“他是爱你的。”


康纳喘不上气,他想尖叫,想哭喊,他突然没了力气,但现在又只想捶自己的胸口,他想把这些都逼出自己的脑袋。他的造物主让他死去活来。


但他这时无法自主,他定定地站在那儿。他终于看清楚,康纳德和他不一样,实际上,他们并不相像。他以前总要在人类或仿生人的阵营里做出选择,现在他觉得非黑即白的地方往往只有一片死寂,那是一片悲凉的荒地,所有飞鸟和鲜花永远不会再那儿停留。


 


0号叹了口气,“你开始投入使用,卡姆斯基那种对待感情偏激的心态把我们撕裂开了,他的世界里感情和控制往往密不可分,”0号走到前面去,拉住被悬挂在安置架上那个仿生人的手,“卡姆斯基只能做出选择,但我没得选。”


结果可想而知,卡姆斯基曾经的夏日恋情,以及这恋情残留的影子彻底一去不回。


 


2038年8月15日,名为丹尼尔的PL600型仿生人发生异常,枪杀一名成年男性,于70楼楼顶挟持一人质。


晚上8点29分,谈判专家RK800-51型仿生人康纳抵达现场,开始他的第一个任务。


卡姆斯基坐在家里,密切关注康纳的举动,由玛丽·雪莱的金属铭牌打开的地下室里,0号接受新的程序设定——无条件的爱这一位RK800-51。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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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大家看一看接下来的注释!!!




1八英里街道,底特律著名的街道,一说为底特律市中产阶级和下层阶级居民分界线。2002年著名说唱歌手埃米纳姆在此拍摄了同名影片《8 Mile》。


2以利亚是《圣经》中的先知,以利亚即为“耶和华为神”。


圣经中以利亚曾让一位孩子起死回身,可见列王记上17:24。耶和华应允以利亚的话,孩子的灵魂仍入他的身体,他就活了。以利亚将孩子从楼上抱下来,进屋子交给他的母亲说:“看哪,你的儿子活了!”


3停在卡姆斯基脚尖的蝴蝶在第11章中卡姆斯基的梦境里被提及。


亲吻在第8章卡姆斯基的回忆部分被提及。


4《消失的殖民星球》美国作家约翰·斯卡尔奇作品,作品中提及经过改造的人类拥有绿色皮肤,可以自身生产叶绿素。


5第10章提及,卡姆斯基对康纳关于银翼杀手2049中“记忆能否被制造的问题”给予了肯定回答。


6耶利哥是圣经中被诅咒的城市“所有试图重建城门的人都将遭到厄运”,可见约书亚记6:26。《圣经》原文如下:


当约书亚叫众人起誓说“有兴修这耶利哥城的人,当在约和华面前受诅咒:


“他立根基的时候,必丧长子,安门的时候,必丧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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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能看到这里。


不知道自己到底讲没讲清,我还是觉得我没写好,哭辽,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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